YiChen Wu 1987

日本的軍隊正在從數十年來的和平主義中覺醒，但是日本的政治領袖是否有讓這個國家再度興起的視野以及願望？

http://www.foreignpolicy.com/articles/2012/05/02/japan_awakens

今年初日本首相野田佳彦在華盛頓與美國總統歐巴馬和國務卿希拉蕊會面，這是三年來會見美國總統的第四任日本首相，代表著這個國家正陷入了某種程度的緊張。2009年，新執政的民主黨鳩山由紀夫首相背離了2006年美日談好的普天間基地搬遷計畫。從那時開始，日本首相任期都只有一年，使得計畫停滯不前。

野田佳彦到訪後，將基地搬遷計畫與更大的駐日美軍重新佈署計畫脫鉤。由於琉球當地仍然有強大的力量反對直升機中隊進駐在人煙稀少的名護，美日已經決定先將9千名陸戰隊移出琉球，擱置任何新地點的提案。這是美國在亞太兵力部署彈性調整的一部分。至少5千名會佈署到關島，其他則會輪流調到其他地區，例如澳洲的達爾文和夏威夷以及太平洋其他地區。

對野田來說，這是個聰明的政治決定，至少讓普天間的問題不再成為美日關係不斷潰爛的瘡口。現在兩國可以去關注其他議題，例如北韓和中國的建軍。作為美國在亞洲前進軍事佈署的重要基地，日本仍是美國防止西太平洋出現新興強權不可或缺的要素。雙方不斷談論加強盟邦，並且增加戰爭夥伴的角色、任務以及能量。

然而因為財富、大小與穩定，日本已經被逼迫要在亞洲扮演更重要的角色。日本戰後這部主要由美國撰寫的憲法，宣誓要放棄維持侵略性的武裝，隨後又禁止參與共同防衛機制，不涉入未直接影響日本利益的事件，例如協助第三方的武裝與平民。加上長年維持GDP 1%的軍備預算，日本的武裝遠小於他的國際地位。縱使日本擁有現代化、訓練精良的自衛隊，也讓人懷疑日本作為國際公共財的提供者是否有效，以及美國對其的仰賴是否可靠。日本也有政治人物，如小沢一郎，想要減少駐日美軍，甚至縮減50年來的同盟關係。

日本的態度在過去十年大幅改變。日本在1991年波灣戰爭飽受批評，因為他拒絕去幫助這場關乎自身油源的戰爭，而數十億美金的現金援助方式也被人嘲笑。日本在2001年911事件之後的反應就比較靈活了。與布希關係良好的自民黨首相小泉純一郎迅速派遣重建部隊到伊拉克與阿富汗，並且開啟長達八年的印度洋加油任務協助反恐戰爭。近來，日本也派遣海空軍前往非洲之角進行反海盜任務，並且在吉布地設立了日本二次大戰結束以來第一個海外基地。這些海外任務的努力為日本三軍軍官發展出大量的合作經驗以及在國際的可信度。

與此同時，日本加入了美國對北韓的反彈道飛彈體系。1998年，北韓發射了大浦洞飛彈飛越本州島之後，日本開始建構一系列海基與陸基彈道飛彈防禦系統。珠備了四艘配備標準三型飛彈的神盾驅逐艦，以及陸上的愛國者三型飛彈與雷達網絡。如此一來，日本成為美國最緊密的飛彈防禦同盟，特別是與美國海軍的結合，並且正在研發標準三型的後繼者。

野田也持續了字敏黨政府的一些政策。除了繼續飛彈防禦系統外，也包含採購與政治決策。再延宕多年之後日本在今年初決定購買F35，取代老舊的F4和F15。這項決定將在2020年給予日本40架世界上最先進的戰機(若計畫順利進行的話)，擁有對地打擊能力去威脅北韓。横田空軍基地的聯合防空中心提供美日空軍共同工作的空間，雙方都已承諾增加雙邊的計畫與協調。

野田另一項潛在性的巨大改變是在制度上，要修改日本數十年來的武器輸出限制。源自於1967年反共的三項原則限制了日本軍事工業與美國之外的共同研發計畫。這使得日本聯F35的計畫都無法參與，並且也削弱了日本國防工業的競爭力。放鬆管制可以讓日本不只是找到出口市場，更能讓其整合進入越來越大的國防相關世界科研社群，並享受相關的利益。日本科學部門的水準非常高，在未來將可以成為重要的國際合作場域。

東北亞升高的安全威脅促進了日本防衛的發展，而北韓的飛彈與核武計畫則使其成為長期的威脅來源。更大的擔憂來自中國快速成長的軍備以及領導人物得自信心，將轉化為領土的要求。2010年秋天，中日漁船在釣魚台海域發生衝突，中國展現出不惜使用武力的強硬態度來要回被逮捕的船長。

日本防衛思想最新的發展公諸於2010防衛大綱，包含其國家安全戰略。這份文件將日本的安全態勢從專注於東北亞的俄羅斯邊界，重新導向到西南群島的威脅，包含東中國海的琉球。最西南邊的島嶼就在台灣外海，非常靠近中國。日本防衛部門公開表示要加強西南的防禦牆，防止中國進入西太平洋並且登侵日本主島。

雖然這些企圖仍嫌空泛，且仍分散於各個政治過程中。日本的改變卻是真實的，但缺乏相應的政治連結，並且牽涉到日本在亞洲以及世界角色這個長久爭論的問題。這項挑戰超越了野田以及其繼承者的任期：以全球的角度來重新縫起將未來日本的安全轉型。前自民黨首相安倍晉三友開始規畫，但是在種子在社會與政治氛圍中還未發芽就下台了。如同許多國家一樣，日本害怕與中國發生衝突，中國是最大的貿易夥伴，而在可預見的未來，中國是最真實的安全威脅來源。如何在軍事上制衡中國的同時與其發展經濟關係？日本軍方必須擁有新的視野，跳脫出數十年來純防衛的思考，朝向動態威懾以及更緊密的美國同盟邁進。

除了在修辭上更加尖銳，日本領導人物在鞏固國家的未來上，還有許多可以作的。最關鍵的就是自衛隊海外任務的法條基礎。目前每一次佈署都要通過特別的法案。這是非常耗時的立法過程，通常使得日本在挑戰發生時的反應落後於其他國家，例如非洲的反海盜派遣任務就花了數個月的時間。將這套系統合理化可以使日本軍方在需要時就馬上進行派遣，不論在自身地去或遙遠的海外。

或許更重要的是，日本要喚起安倍當時修改集體安全防禦限制的努力。確認日本協助提供公共財(例如加入多國海軍協助公海上的第三方)的責任、以及更大的介入維和及穩定任務，都清晰勾勒出日本將大量資源拿意願。藉由為國際典則提供更多支持，日本不再只關注自己，或不願意為全球的目標付出。

日本在更大區域以及全球安全的角色上，也有許多特殊的長才。例如說，日本海上保安廳是最精良的海岸警備單位。藉由提供各國海警的訓練、發展亞洲各海岸國家巡邏自身海岸的能量，日本可以成為亞洲的領袖。琉球的區域海警訓練與資訊中心可以使日本成為不可缺少且受歡迎的國家安全夥伴。

同樣的，由於其大量的資源，日本可以發展無人飛機在東北亞甚至南中國海海岸巡邏。日本有辦法取得先進的無人偵察機，並且與較小的亞洲國家共同設立固定的監測體系。這項系統同樣也能與美國合作進行快速反應。

日本安全態勢德轉型正在緩慢改變日本與世界其他國家的互動。日本更有能力、更有經驗、並且更有意願去考慮改變數十年來的原則。日本仍等待著一個更清晰的政治視野，授權軍最去做原本已經在做的事情，以參與並承擔更多全球事務。在改變已經是進行中的情況之下，日本領袖或許會發現，其實並沒有這麼難。